青春重量

我在河堤上。

手機沒電了，我現在才發現。
看著河堤延伸出的輪廓，讓我想起一些畫面。
曾經有兩個人一起坐著。
曾經有兩個人在這裡好舒服地說悄悄話。

「阿時。」
「嗯？」
「今天你怎麼不高興啊？」
「喔…」
「怎麼嘟嘴啊…怎麼了？」
「喔…」
「…」
「不知道要怎麼說…」
「好…你不知道怎麼說就先不要說…我只是關心你一下」
「你不想聽嗎？」
「不是。我只是不想強迫你做你不想做的事。」
「嗯…」

看著阿龐的側臉，深邃的眼睛跟天上的星星好像。
眼睛裡的勇敢和藏不住的單純稚氣。
我看著他，心裡撲通撲通地跳。
心像是承受不住重力，在掙扎著。
我也在掙扎著。
一直以來不敢太靠近，雖然喜歡他。
雖然一直以來每次看他都是心裡難過，心臟跳得難過。
這就是喜歡嗎？

阿龐看了我一眼。
阿龐將手放在我的手上，雖然我們只是朋友。
只是朋友。

「阿龐，我知道怎麼說了…」
「嗯。」
「今天…」
「嗯。」
「小綺跟我一起留下來當值日生的時候…」
「然後呢…」
「她說她喜歡我。」
我看著阿龐的臉，沒有任何表情。

「…真的啊。」
「嗯…」
「那你怎麼說？」
「我…我說我有喜歡的人了。」
「我怎麼不知道你有喜歡的人？」
「我…」

面對阿龐的問題我不知道如何回答。
我該回答嗎？
要？
還是不要？

其實有時候心裡面知道應該怎麼做
但是腦袋卻會把念頭攔下來猶豫

不是抉不抉擇的問題，而是有沒有勇氣

在好多年後的今天。
畫面居然像是昨天剛發生似的，不斷在我的腦海裡旋繞，化成絲綢般圍起層層思緒，在我的腦袋裡跳起回憶的舞蹈。只是節奏是緩慢的、是漸漸深入每一根神經的難過。
怎麼會忘不了？
怎麼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