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春重量

「為什麼我什麼都告訴你了，你卻不願意告訴我？」
你如此說著。

「…」

「我把我所有的事情都跟你說了，可是你卻不願意把事情說給我聽？」

我聽著你說的話。
你說的話就像一把鑰匙，開啟了那以為已經忘掉的昨天。

我像是旁觀者，看著我慢慢地陷入回憶裡…
那有點久遠的從前













那一年，我剛考上高職。

「你為什麼每件事情都跟我說啊？」楓問著。
「沒有啊…就跟你分享啊」我小心翼翼地回答著。

其實我早就知道那不是會出現在朋友之間的感覺。
我知道在你的眼裡，我們是從國小就同班的好朋友。雖然國小的時候不熟，到了國三的時候卻一起約好要考上那心目中的高職…。

不過後來在別人的嘴裡聽聞你有點後悔來這裡…我很內疚。
不過那是後話了。

「我感覺你什麼事都跟我說…可是我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跟你說…有點不公平」
楓有點苦笑。

「不會啊…那是我自願想跟你說的…」






你知道嗎？
第一次暗戀人的感覺

發生在同學之中很平常…。
可是發生在同性之間，卻不平常了…。

我還記得
我那天跟楓說的時候

我很激動。
因為那是我第一次出櫃…。


我那時候在學生專車裡就哭出來了
眼淚就像是關不住的水龍頭

「我…我喜歡你」當我好不容易將我心裡的話說出來的時候，我鬆了一口氣。
「我…我不會排斥你啊…」楓如此說著。

當下的我，真的好感謝你。
第一次面對自己的脆弱，承受不住那真實裡的重量，而保持了十六年的假面，終於可以脫下。
開始導演自己的喜歡的對象時。


















隔天，你沒有出現。
平常會一起坐學生專車的你，沒有出現。

等你到了學校之後

「楓~你今天怎麼沒坐專車？」
「喔~就睡過頭了啦…」楓笑笑地說著。

我放心了。












直到那個禮拜、那個月、那一學期
你再也不搭專車的時候

我才開始醒過來…。















我什麼事都跟你說了…
我心裡面最深的事情都跟你說了…你呢…你呢…我的人生中好玩的、好笑的
悲傷的、那最最承受不住的祕密都跟你說了…你呢…你呢

「你在哪裡？」



















從那次之後
我怕了。

這是個很深深的過往
雖然現在已經沒有感覺
但它卻在我最底層的安全感裡作祟

我不知道怎麼跟別人說
我不敢跟別人說

我一直都不敢再想起以前的事情
只是現在強迫自己面對時
才發現原來那曾經發生過的事
影響了我那麼長遠
那麼全面
















甚至到了現在
我學會了很多事情

我會信任你
但一些事情我卻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了…


那雪是下在心裡的
只有自己在雪地裡走著
看不到前方、看不到後面
不知道自己走到哪裡的冷涼














我…我只是想好好地說說話…